孟会芹扁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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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豆

文/孟会芹

今有几个工地的工人来家吃饭，我从冰箱找到了扁豆，打算给工人烧稀饭，其实在老家人们习惯把扁豆叫板豆，我们在这里也叫它板豆，看着红红的豆子，我就想起了种豆的人，这是老家醍醐的邻居爱爱姐给的，这种豆子颗粒小，扁扁的，质地硬，但是非常耐干旱，每年和小麦同时下种，来年又和小麦同时收割，生长期长，是隔年的庄稼，老家的地不能灌溉，靠天吃饭，荒地又多，于是勤劳的人们就开垦荒地，由于面积小，只能种豆了，而且板豆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十年八年放不坏，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屯粮的大瓮，把豆子放在瓮里，用泥把瓮盖一糊，放在干燥的地方，并且存放的时间越长，颜色越红，不出虫，不变质，什么时候想吃都是好好的。

板豆除了能烧稀饭，还能蒸豆包，擀豆子面，说起豆子面，现在的孩子都没怎么吃过，那时的生活条件差，不象现在吃个面都有讲究，什么肉丝面，肥肠面，鸡旦面……，而我们常常吃豆子面，做豆子面就先要煮豆子，锅里加了水下了豆又放了碱，慢火炖豆子，水开了，激一瓢凉水，再用瓢扬豆子，如此反复几次，豆子汤就红了，豆子也就快熟了……当然板豆有一种特别的味道，香诠香诠的，煮的豆子汤红亮红亮的，这时把擀好的面直接下到豆子汤里，煮熟就可以吃了，那种豆子的清香味和面条的麦香味混合在一起，仿佛是喝稀饭又吃面的感觉，又略带甜香的味道，的确好，一碗看似普通的豆子面充满了劳动人民的智慧，由于面条里有了豆子，颜色看起来红红火火，又不用调油盐酱醋，又不用再炒哨子，可以直接吃又省事，营养也不错，你说美不美！

那时候，我的婆婆还健在，当时的生活条件差，婆婆总是变着花样给我们做饭吃，她用板豆做的豆包就很好吃，先煮豆子，板豆很难煮，必须放碱，煮熟后把豆子用铲子压成泥，然后放上白糖，用发好的面就能包豆包了……蒸熟的豆包软软的，甜甜的，豆沙馅糯糯的，在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美味……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。

在老家到现在还一直流行结婚的时候必须吃豆子面，听村里的老人说吃了豆子面能生男孩子，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心愿，如果你能赶上谁家办喜事，主家就会给你端一碗红红亮亮的豆子面，试想一下，门上贴着红对子，院子里贴着红喜字，窗户上贴着红窗花，喜婆婆穿着红衣裳，大家再一人端一碗红豆子面，你说这日子红火不红火……

现在种地的人少了，好好的水浇地都长满了草，更不要说开荒地了，所以更没人再种板豆了，虽然粮油店也有板豆，但总是觉得没有老家种的好吃。

住在城里久了，常常想起老家，想起干旱的梯田，想起地里的板豆苗，想起瓮里的板豆，还想起婆婆，想吃她擀的红红的豆子面，还有软甜软甜的豆包……

孟会芹，女，52岁，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人。

总编：金水编辑：周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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